着饼子的手顿住,饼屑簌簌落在案上。
“就说总吓唬你的刘土匪。”
“若是他识得字,会按手印贱卖了田地,上山当劳什子匪寇?”
“陷阵营是死士营,但总归死也要死得明白。”
沈潮生坐在苏明远对面,认真说道:“你说那朝廷规定的“丁男给田一顷”,他们谁知道?”
“他们不知道。村里乡绅说分多少,便是多少。”
“教他们识字,是要让他们看清这吃人的世道。明白为啥一家人辛辛苦苦干一辈子,却活得这般憋屈。”
苏明远满脸骇然,他怎么也没想到,沈潮生竟敢说出这种能掉脑袋的话。
“明远,你看这营中士卒,哪个不是被世道碾进泥里的人?”沈潮生拨弄烛灯。
苏明远手指发颤:“可、可教这些……万一被上头知道……”
“怎么?害怕了?”
沈潮生笑道:“进了陷阵营,不代表一辈子都只能是陷阵死士。”
“我需要的,是能懂理,以后做事有理的下属。”
“他们得知道,这世道的规矩本不该是乡绅嘴里的歪理。”
“可他们……”苏明远喉结滚动:“他们会信吗?”
“现在信不信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得开始自己琢磨,等他们琢磨明白了,这陷阵营才是咱们的陷阵营。”
沈潮生抓住苏明远的手拍了拍:“所以明远啊,你还要多多努力。”
苏明远愣愣的点头。
“明日教他们写公平二字。”
“写得多了,便知道这两个字不该只在纸上。”
“总有一天,他们会跟着我,用刀把这两个字刻在这世道上。”
如今陷阵营的士卒越收越多,只怕是在为大战做准备。
对沈潮生来说,这既是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