朽木。
民办的小造船厂更是倒了九成。从前沿海百姓靠造船捕鱼、运货讨生活,海禁之后,造好的船不能出海,私造大船甚至会被视作“通倭”的罪证,谁家还敢冒险开工?
那些世代以造船为业的匠人,有的砸了刨子锯子,去田里刨食;有的偷偷摸摸造些小渔船,藏在芦苇荡里,夜里才敢偷偷出海,日子过得提心吊胆。
就像这天津附近,洪武初年还有两处官办船厂,如今只剩下几间破屋,墙角的船台都被荒草吞了半截。
朱高炽当初要找些会造大船的工匠,几乎是翻遍了周边州县,才从乡下寻到几个当年的老匠人——他们的手艺都快生疏了,手里的工具还是年轻时偷偷藏下来的。
“你看这木料,”朱高炽指着场院里堆着的硬木,对朱雄英道,“搁在十年前,沿海的船厂哪个不是堆得像山?如今咱们要造几艘像样的船,还得从湖广、四川调木料,光在路上就要耗上两三个月。”
朱雄英望着工地上寥寥数十个工匠,眉头微蹙:“照这么看,光是恢复造船的元气,就得费不少功夫。”
“急不得。”朱高炽拍了拍他的肩,“海禁禁了这么多年,积弊不是一天能改的。咱们先把这处船厂立起来,让匠人有活干、有饭吃,再把造好的船开到海里去挣钱——等旁人瞧见造船能发家,不用咱们催,自会有人扛着工具来投奔。”
说话间,远处传来一阵刨木声,老匠人正带着徒弟打磨一根船梁,木屑纷飞里,仿佛能窥见几分当年造船厂的热闹。
说话间,一个监工模样的人匆匆跑来,手里捧着一卷图纸,脸上带着兴奋:“殿下,您看这龙骨的尺寸,按您给的法子加固过了,老师傅们说,保准能撑住万斤的货!”
朱高炽接过图纸,和朱雄英凑在一起细看,工地上的风带着海的潮气,吹得图纸哗哗响,却吹不散两人眼里的期待——这片尘土飞扬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