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尘封的历史片段——土木堡之变固然加速了大明战兵的衰亡,但真正的祸根,早在卫所军制确立时便已埋下。
兵农合一的构想本是为强兵足食,可随着承平日久,土地兼并、军官克扣军饷成风,曾经耕战皆精的士卒,渐渐沦为权贵驱使的佃户。
当然,土木之变加剧了这个过程。
朱高炽记得史书上记载,二十万精锐折戟,皇帝被俘的噩耗如惊雷震碎了天朝上国的威严。
自那之后,文官集团借“京营改制”之名染指军权,六部堂官开始对边关调兵指手画脚。
他们用奏疏堆砌的“稳妥之策”,实则是将武将缚上礼法的枷锁;以“糜费钱粮”为由削减军备,却在修缮文庙、编纂典籍时一掷千金。
当文官们在文华殿引经据典,争论着“华夷之辨”的细微差别时,塞北的铁骑已踏破边墙。他们视开疆拓土为穷兵黩武,将主动防御斥作轻启战端,面对鞑靼、瓦剌的侵扰,只知增筑墩台、输送岁币。
朝堂之上,“不和亲、不称臣”的气节口号喊得震天响,却在敌军兵临城下时,忙着争论迁都避战还是固守待援。
朱高炽对此唯有冷笑。
文官们工整的蝇头小楷里,尽是“守成安民”、“怀柔远人”的陈词滥调,却鲜见半句筹边御敌之策。他们在文华殿的辩论中引经据典,将“仁义”二字奉为圭臬,妄图以孔孟之道感化塞外虎狼,却不知草原部落的马鞍上从不镌刻礼义廉耻,弯刀寒光才是他们信奉的真理。
史册在记忆中翻涌,秦皇汉武北击匈奴、封狼居胥,唐太宗铁骑踏破突厥王庭,无一不是以战止战的铁证。
反观大明,文官们高坐庙堂,将边将的请战视作邀功冒进,把整军备武斥为虚耗国力。
他们精于算计同僚的把柄,擅长在党争中排挤压制,却在面对瓦剌使臣狮子大开口时,唯唯诺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