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女,最终倒在扬起的黄土中。
这场本应复苏山河的迁徙,因官吏的贪婪与暴戾,沦为刻在百姓心头难以愈合的伤痕。
如今要迁徙的目的地,却是那朔风如刀、冻土盈丈的辽东。
百姓都知道这鬼地方“六月飞双不足奇,十月坚冰可行车”,春日播种常被突至的寒潮冻毙嫩芽,冬日里连铜盆中的水都会瞬间凝结成冰。
加之洪武三年大移民的血泪未干,此番朝廷再提迁徙,无异于在旧伤疤上撒盐。
当官吏手持文书踏入村落,百姓眼中恐惧与愤怒交织——谁能保证这次不是又一场披着冠冕的骗局?
拖家带口奔赴那传说中“鸟不拉屎”的极北之地,意味着老无所依的父母要在寒风中咽气,嗷嗷待哺的稚子可能冻饿而亡,精壮劳力或许葬身荒野。
就算朝廷许下千般好处,可在百姓心中,也抵不过自家破旧却温暖的土坯房,抵不过门前那亩虽贫瘠却能糊口的薄田。
抵触情绪一旦如野草般在民间疯长,稍有不慎便会燃成燎原之火。
一想到这儿,老朱就看向了正在胡吃海喝的小胖墩。
打了打了,骂也骂了,现在还不让人吃饭吗?
不过一事不烦二主,既然这国策是小胖墩提出来的,那就该由他解决。
“炽儿,刚刚太子说的这些难题,可有什么良策?”
朱高炽一边埋头干饭,一边头也不回地给出了回答。
“如何说服万千农户拖家带口远赴边疆?需以三重利禄为饵:许以三年免税、每户百亩荒地,凡开垦成熟田者可获田契永为私产;设军功授爵制,移民青壮戍边杀敌可凭战功升迁,惠及子孙;更承诺将私塾、医馆随迁,让边疆子弟能读圣贤书,病有所医。然即便如此,故土难离的执念仍如顽石横亘在前,唯有朝廷派遣官吏逐户晓谕,以实物展示耐寒稻种、新式农具,方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