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起,封锁所有粮道!谁敢私自卖粮给官府,就别怪我王伯庸不念情面!”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将王伯庸的影子拉得老长,宛如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鬼。
厅中众人望着那狰狞的“绝粮”二字,突然觉得后颈发凉——他们这才惊觉,自己早已成了老狐狸爪下的棋子。
可在暴利的诱惑下,谁又甘愿做那第一个退缩的人?
当夜,天津卫城外的粮道上,火把连成蜿蜒的长龙。
王伯庸的爪牙们骑着快马,马背上的汉子们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相互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叮当声。
“四十五文一升!有多少收多少!”周富海嘶哑的吆喝声在夜色中回荡,惊起一群寒鸦。
官道两侧,不少没来得及进城的粮商们蜂拥而出。
有人推着独轮车,麻袋里的谷粒随着颠簸漏出金屑般的细流;有人赶着骡马,车上的粮袋堆得比城墙还高。
周富海眯起三角眼,指尖捏起一撮谷粒在火上烘烤,待确认是新粮后,大手一挥:“过秤!现银交易!”
瞬间,算盘珠子的噼啪声、铜钱撞击的脆响,混着粗野的笑骂,在夜色中织成一张贪婪的大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
十辆蒙着油布的粮车缓缓驶来,车辕上的汉子们歪戴着斗笠,嘴里哼着跑调的小曲。
“哟呵!这么热闹啊!”为首的汉子翻身下马,腰间玉佩随着动作轻晃——正是伪装成粮商的李景隆。
他大大咧咧踱到周富海跟前,故意上下打量着堆积如山的钱箱,“这位爷出手阔绰啊,四十五文一升收粮,莫不是家里开了钱庄?”
周富海斜睨他一眼,吐了口唾沫:“少他妈啰嗦!要卖粮就赶紧,不卖就滚!”
哟呵,还是个脾气暴躁的主儿。
“别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