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置信地追问道:“这些人是疯了吗?工坊给他们一口饭吃,救了他们的命,他们还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
“行了,多正常。”朱高炽无所谓地回答道:“斗米恩升米仇,这才是人之本性!”
“英哥儿,你可知为何历来赈灾最怕‘养懒汉’?”他伸手指了指远处工棚里此起彼伏的灯火,“当人习惯了不劳而获,便会将他人的善意当作理所当然。”
朱雄英咬着下唇,脑海中闪过流民们抢着报名时的殷切模样——那些跪地磕头的、攥着他衣袖泣不成声的,此刻却与康铎口中的盗贼重叠。
“可我们明明救了他们的命……”他喃喃道。
“这正是人性最微妙之处。”朱高炽转身,看向朱雄英笑道:“施一斗米,饥民会将你视作救命恩人;若日日施舍十斗,待有一日断了供给,他们反而会恨你见死不救。”
“就像工坊每日供应的粟米粥,若不加限制,有人便会偷藏半袋,宁可看着粮食发霉,也不愿分给更饥饿的同伴。”
随后,朱高炽看向康铎。
“传我令,凡偷窃工坊财物者,断一指,逐出工业区。”
朱雄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人性从来不是非黑即白,善意与贪婪、感恩与自私,本就如影随形。
朱高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道理,唯有亲眼见过人性的复杂,方能真正刻进心里。
“走,回去找老逼登索要钱粮!”
乾清宫,御书房。
老朱仅仅只是看了一眼折子,顿时就发出了咆哮。
“兔崽子,你到底是干了什么啊!”
老朱抓起茶盏狠狠灌下,滚烫的茶水烫得舌尖发麻也浑然不觉。
“让你收拢流民,不是让你在工业区养猪啊喂!”
不怪老朱如此愤怒,实在是这粮食消耗速度太过惊人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