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微微垂头,那只独眼落在前方不远的青石板路面上。
路面有黄叶。
也有渐渐腐烂的黑色的残叶。
“你曾经眼没瞎,腿未断的时候,你留在集庆内务司的时间极少。”
“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做的很干净。”
“这天下我佩服的人不多,除了安知鱼之外,你是我所佩服的第二人!”
女皇没有看见当她说出‘安知鱼’这个名字的时候,老鬼那张老脸上的脸皮陡然抽了抽,他的那只独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凄然。
那抹凄然落于那片枯叶上,那片枯叶忽的卷曲,在晨风中打了个滚,迎着老鬼滚了过来。
轮椅压了过去。
老鬼没有回头去看一眼,他似乎知道那片枯叶已被压碎。
“我原本以为你会一直这样干净下去,可这些年……”
女皇忽的停下了脚步,她伸出了一只手从树上摘下了一片黄叶,她将这片黄叶小心翼翼的插在了老鬼稀疏的发髻上,仔细的看了看,又推着轮椅继续前行。
“这些年你虽然极少离开那棺材,但你的心却不如曾经那般干净了。”
“朕其实一直很想问问你这是为什么……思来想去还是没有问,因为你既然没主动告诉朕,朕问了你你也不会说。”
“即安的干净是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的干净,是他整个人给我的一种安宁或者说是……舒服。”
“本不应该是这样。”
“在来的途中我想过见过他之后的种种可能,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舒服这个词。”
“本应该有些膈应才对,你说怪不怪?”
她并没有等老鬼回答,她似乎就是想这样说说话。
“其实也不奇怪,毕竟当年是欠了她,也答应过她。”
“这孩子……其实他若是还是如以往那般痴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