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色中如墨痕未干,凝在那里,冷意四溢,却半点不退。
直到姜义捕到那一丝气息微澜,起了星星点点的涟漪,才终不再犹豫。
快步上前,一把将人从那草深处揪了出来。
手下触到的,是冰凉的肩膀,几无血色。
姜义眉心微蹙,将人送回榻上,抹开一枚静心丹,碾成粉末,兑了温水,一口口喂入。
药入腹,原本绷得死紧的气机缓缓松开。
姜亮身子一歪,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姜义却未敢放松。
回屋翻出本旧经,在榻前搬了个小凳坐下。
烛火跳动,影子映上斑驳的墙,仿佛也伴着他一道,守着这长夜。
翻书极慢,一页页过,指腹在纸上轻摩,神思却时不时飘向床上那张脸。
不敢合眼,只细细凝着气,捕着那胸口微微起伏、鼻息轻细如丝的动静。
似怕稍有不慎,便惊了梦中人那一点清明。
这一守,便是整夜。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姜义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小儿气息安稳,血脉流转如常,眉头舒展,睡得极沉。
他靠着榻边打个哈欠,手中经卷轻轻一合,便无声地回了屋。
整夜神经绷着,连《坐忘论》都忘了念上一句,这一歇下来,倒头便睡得沉沉。
再醒来时,窗外日头已高,阳光透过窗棂,在屋里撒下片片光斑。
姜义一睁眼,第一桩事就是转身推门。
可床榻上,被褥叠得齐整,空空荡荡。
心头“咯噔”一下,整个人腾地起身,便快步跨出门去。
刚迈出院门,便瞧见那熟悉的身影。
果然,姜亮又立在那片寒地里。
面色虽仍染着寒意的青白,气息却凝而不散,身形沉稳得如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