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风力好似挥鞭,越是狂猛,体表的气茧如陀螺,就被抽打得越快。
雨水再度被隔绝在高速气团的外侧。
林博一步迈出,脚下被风力承托,贴地飘出三步远,他将大部分注意力用于维系周身气团,缓步向林地而去。
恢弘的骤雨世界里,街道的泥土潮湿如汤。石塔镇近郊的妇女隔着窗户眺望鸡舍,担忧禽畜遭殃。无所事事的男人吃过午饭又去躺下。孩子在起了一层水雾的玻璃上写写画画。
在玻璃上画出两道竖线一个弯弧,经典的“:)”笑脸,透过这张笑脸,小镇少年远远的看到郊外漫步的人影。
擦擦窗户,远处的人影越发清晰,像一粒在银色画布上滚动的黑豆。
他担心那人是无处可去,需要救援,于是惊恐地呼唤母亲。可等母亲循声而来,那遥远的身影已飘然而遁,消失在浩淼雨幕的深处。小孩被生气的妈妈拍了脑瓜,抱头委屈。
狂风被森林减速,茂密的叶冠抖擞出绵密的窸窣声。
守夜人在林地边缘找到一颗风中抖颤的杉树,它周围树木已经倒伏,此刻孤独挺立着。
他盘膝与杉树并肩,一手按住树皮。
周身气团散去,和身旁巨木一同承受冰冷雨水,开放身心,聆听被天灾遏制的万籁声息。
从树冠落下的水滴淋漓,它们带来了杉树悲怆无奈的叹息。掌心传来的触感中,树身的木质部被往复拉扯,发生结构断裂,咯嘣作响,长埋地下的根系也早以被剧烈的牵扯绷断了大半。
它只是看似还挺立着,其实早已没有在这场灾难中幸存的可能。
树木将死,但森林长存。虽森林长存,但树木将死。它在飓风里呜咽,向法师叙说一生的故事,那些魔法词句也近乎被淹死在风雨咆哮中。
咔擦、咔擦——
从昨晚到今日白天,挺过一轮轮飓风强袭,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