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培养了太子和魏姒的感情吗?!
把她这个生母置于何地!
她满心不服气,却碍于谢折在场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眼不见为净地低下头,继续给谢明瑞整理仪容。
她扒开谢明瑞的衣裳,少年胸腔上的伤口触目惊心。
到底是亲手带大的孩子,她伤心地捂着嘴嘤嘤啜泣,在看见谢明瑞那张青灰色的面庞后又有些害怕,于是她一会儿哭一会儿哆嗦,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面目扭曲地完成了清理工作。
她顶着哭肿的眼睛跪在地上,“陛下?”
上座,谢折撑着额头,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假寐。
她不由咋舌。
这种情况也能睡着,真不愧是天子。
她又怨恨地瞪了眼魏姒,才无声地先行退出营帐。
魏姒为谢序迟包扎好伤口,叮嘱道:“殿下记得每天都要换药,吃食上也不能碰辛辣之物。”
谢序迟点点头。
见魏姒要走,他忽然扯住她的袖角。
他唇色苍白,很小心地问道:“往后,我还能给您写信吗?我有许多话想找人说,可他们都不肯给我写回信。”
魏姒看着他。
他是谢折的儿子。
按理来说,她应当连带着他一同憎恨。
可是不知为何,她对谢序迟只有怜悯。
年少时她也喜欢给人写信,她最爱给谢折写信,可是谢折也很少给她回信。
沉吟良久,她点点头,“我愿意与殿下通信。”
这个答案令谢序迟很高兴,他慢慢冲着魏姒露出一个虚弱的笑脸,“外间仍是天黑,魏夫人当心路滑……”
再也支撑不住,他失去意识晕厥了过去。
魏姒抱来一张薄毯盖在他身上,即将离去时,目光忽又落在谢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