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鸦睫,小声道:“对不起。”
闻星落被扶山亲自送回屑金院,书房里只剩谢观澜一人。
他从怀袖里取出一块黑色丝绸手帕,打开来,里面躺着一支发簪。
是闻星落扎进歹徒手臂里的那一支。
他碰了碰簪头的银蝴蝶。
蝶翼无力垂落,通身都染上了暗红色的血,看起来不那么漂亮了。
想起闻星落临走前的失落,他唤道:“曳水。”
一道黑影从角落浮现:“主子?”
谢观澜捏着发簪:“去订制一支新的。”
她戴这个样式的发簪好看。
顿了顿,他又补充:“要纯金。”
曳水走后,谢观澜看了片刻军营里的奏报,扶山提着灯回来了。
扶山恭敬道:“启禀世子,已经把小姐送回了屑金院。另外底下的探子刚刚过来回禀,说闻如云和闻月引两兄妹悄悄在城郊北山山顶挖了洞穴,又典当了不少值钱的东西,这几天花光了所有积蓄,陆续囤积了大量米面粮油。”
谢观澜合上奏报。
转了转那支银蝴蝶发簪,他意味深长:“屯粮售卖……看来闻家兄妹,也知道蜀郡即将发生洪涝。司天监那边怎么样了?”
“司天监那边才传来消息,经过连日观测,今夏果真有很大可能暴雨连绵,引发洪涝!世子,小姐她竟然能未卜先知!”
谢观澜的狭眸里倒映出残颓带血的银蝴蝶。
闻星落能未卜先知?
他不觉得。
他把银蝴蝶锁进抽屉深处,吩咐道:“派人去周边郡县调集粮食。陈玉狮有愧于镇北王府,可从他那里低价购入。”
光有粮食还不够。
蜀郡已经有上百年没发生过洪涝,如何泄洪,也是个问题。
谢观澜起身翻阅起书架上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