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哪一年的雷阵雨不大?瞧见没,下雹子了,是这个东西砸在屋顶发出的声音。”
“夫人,我们先回去吧?等雨停了再来?小少爷和世子爷也需要人照顾。”
月兰也打退堂鼓。
柳南絮和梁景湛有两个儿子,大的是梁耀宗,已经按照悟真道人的意思送到青州蓬莱岛学艺,家里只留下四岁的小儿子梁敬宗。
柳南絮冷笑道:“你心虚了?你没看见昨天送老祖宗离开,景棠媳妇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归乘院是谁看守?”
说话间,管家已经拿大锤砸门上大锁,“哐哐”,大锁结实,但架不住大铁锤。
“轰~”
门锁开,外面刺破耳鼓的声响和巨大的水汽侧扑而来。
“啊,快逃……”
柳南絮没看出来外面什么情况,只听得隔壁不远处的兵部尚书府传来惊恐的嘈杂声。
就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她看见在倾盆暴雨中,滚滚黄水怒吼着向她冲来,大水以排山倒海之势倾压下来。
大水夹杂无数的杂物,瞬间淹没国公府院子。
在黑暗中,主仆几个,看不见滔滔黄水中冲来了什么,又挟裹走了什么,只看见定国公府奢华的院子,瞬间只剩下无边的黄泥汤。
“敬哥儿、世子爷”,柳南絮的话淹没在巨大的轰鸣里。
月梅、月兰拼命把她往门内挤。
被管家一锤砸开的门锁掉落,几人顺着水流冲进房内,瞬间脚离地,失去重心,又被水拍在房间的墙壁上。
柳南絮喝了一大口污水,满脸都是黄水和污浊的脏物。
室内的桌子椅子柜子都漂浮着,她也漂浮着,抓了好一会子,才抓住一个固定的铁架。
在日光最后的余晖里,她看见窗户外不断汹涌冲击的黄水。
胆汁上涌,她几乎吓破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