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排铁架子裸露着灰扑扑的横梁，塑料布拢起来的摊位前挂着“暂停营业”的手写牌，偶尔几个人从通道里匆匆走过，拉着货的小车轮胎在地板上“吱呀吱呀”地响。

郑直在里面转悠了一会儿，找到了一家天朝来的商贩。

“姐，你知道这里哪有换汇的吗？”郑直摆弄着摊位上拜访的从天朝拉过来的手机壳，“另外这个手机壳多少钱啊？”

“换汇的话，你去一家做家常菜的店，他们店是搞换汇的，”卖手机壳的大姐瞥了一眼郑直，“你这个手机壳1000卢布拿走，姐不挣你的钱。”

她的军大衣袖口油亮发黑，狗皮帽子下露出一撮染黄的头发，嘴里还叼着一根没点着的烟。

“多少？”郑直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个手机壳在天朝也就卖20吧，姐你这摊搞批发还翻了5倍？！这还不挣我的钱？”

“害，你这磕唠的，”大姐双手叉腰，不满地看着郑直，“你知道这玩意儿在毛子这的商场随随便便就是3000卢布，他们这的轻工业根本产不了这玩意儿，出了大市场你想买还买不到呢。”

“算了姐，我的手机也没这么金贵，”郑直苦笑着把手机壳放下了，“谢谢姐，我先去换汇。”

宿舍区和大市场仓库的交界处，一排板房中间。

郑直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紧闭店门的家常菜饭店。

店门口的灯牌已经掉了一角，斑驳的“牛肉面盖饭小炒”几个字被透明胶带贴住。

门口贴着一张歪斜的a4纸，上头用红笔写着：“本店暂停营业，敬请谅解，重新开业时间未定。”

“重新开业时间未定......”郑直看着卷帘门上的标语，有些不信邪地锤了锤卷帘门，“但是大市场这么多天朝人都要换汇呢。”

锤了一会儿，‘哗啦’一声，卷帘门从底下被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