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的军营要比郡县的强得多,军舍都是六人寝的。
宋时安是穿着官服去的,作为七品的年轻文官,一下子就被认出是朔风县令,都没有看委任书,便被带到了一间百户的单人寝。
里面大概七八平的样子,脚下是凹凸不平的泥地,有基本的生活物品,还有一盏小灯。
而这,已经是全国最好的军舍条件了。
其实勋贵能压制世家这么多代,不仅仅是因为开国元勋的地位。真要让那些香香软软的世家公子,跟污糟邋遢、臭汗淋漓的兵卒混迹在一起,他们也不情愿。
哪怕是能够打赢的,可以去刷军功的仗,这一路光是经历,就会劝退那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优渥贵公子。
某些勋贵不同则是在于,他们居安思危。
听说离国公府里只吃粗粮,他有个小儿子只是偷偷开小灶吃了一碗白米,晚上就被吊在马厩里用马鞭抽陀螺了。
当然,也有些勋贵被世家的贵族作风给腐蚀了,变得也有些堕落,不求上进了。
比如那个赵湘,就人称‘香将’,在他的马车上,一定要携挂香囊。铠甲必定擦得铮亮,铠下红袍不会允许一抹污尘。
当然,在没有打这次败仗之前,其实都是好评的。
京都的世家们,还评价他有儒将之风,跟那些粗糙敷衍的勋贵有所不同。
但风评这种东西,就是极其容易反转的。
顺风叫,逆风龟。
正常,正常。
“宋大人,军营简陋,抱歉了。”一位军中主薄将宋时安引到后,笑着说道。
“行军打仗,地为床,天为被,腐草为萤,有军舍能住还要嫌弃,也太过分了。”宋时安道。
听到这个,主薄秦廓笑了。感觉到了对方的有趣,应承道:“好好,那宋大人所期待的军旅,一定会非常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