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把手中半杯带着花粉的露水一口吞掉,而后幽幽的道:“我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只要我敢有半分松懈,它就会扑上来将我嚼吧嚼吧给吞掉。
而且,我相信,这种恐惧并非来自精神上的,而是……本能的恐惧。”
说罢,云策就撸起袖子,将自己满是鸡皮疙瘩,且寒毛倒竖的手臂伸到老祖宗面前。
云临川慢吞吞的戴上老花镜,仔细打量一下眼前的手臂,然后卸掉老花镜略微思忖一下道:“跟我当年在东北老林子里碰见山君的状态很像,那双金黄的眸子啊,到现在也难以忘怀。”
“我去了动物园,也近距离见了老虎,熊,豹子,狮子这样的猛兽,我并不害怕它们。甚至还逗弄了一条眼镜王蛇。”
“动物园里的叫老虎,东北山林里的才叫山君。”
“给我一杆长枪,我有勇气向山君发起冲锋,老祖宗,生在这个家里,我不缺胆量。”
云临川沉思片刻道:“去陵园里看看你的父母,再替我给那些老兄弟们敬一杯酒。”
听自家老祖宗这样说,就知道这会不可能知道答案了,云策喟叹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就去了红砂丘另一端自家的小院子。
不适的感觉六天前就有了。
在过去的六天里,他尝试着摆脱这种没有来源的恐惧,可惜,都失败了。
不管是他把自己关在银行金库里,还是下到四千米的矿坑,甚至去了戒备森严的超级监狱,那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没有丝毫的消退。
什么法子都用过了,云策依旧觉得自己是一头即将迎来最终命运的困兽。
而今天,那种恐惧的感觉越发的浓烈,就像有一条毒蛇已经盘在他的脖颈上,毒牙已经亮起。
一个人惶恐无依到了极点,会自动寻找觉得最安全的所在躲藏,狼刨水就是云策心灵与肉体的最终归宿,所以,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