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靖央闻言,只是微微抬眸。
她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泓深潭,无波无澜。
“老夫人此话怎讲?许柔筝已经冠了冯姓,自然与我再无瓜葛。”
“若真的是这样,那老身就要感谢郡主高抬贵手,”冯老夫人沉沉道,“听筝儿说,过去她年轻不懂事,做了很多惹你生气的事。”
许靖央不说话,静静听着。
冯老夫人:“她也后悔莫及,我原是将她骂了一顿,让她来跪着给你道歉,哪怕她身在孕中,可做错就要认,但你不肯见她,就……”
许靖央淡淡打断:“不瞒你说,这些日子,广平侯府、孙家,都有不少人想为她做说客,若老夫人也是为此而来,还是免开尊口了。”
冯老夫人顿了顿,见她不吃软的,语气便有些强硬起来。
“也好,郡主是敞亮人,那老身便有话直说了,不管筝儿过去做错了什么,如今她是冯家的姑娘。”
“冯窈窕千错万错,她人已经死了,身死债消,这往后我们两家井水不犯河水,郡主切莫再跟她较真,我们冯家也是护短的。”
闻说此话,许靖央微微勾唇,笑容很淡。
那双凤眸既不躲闪,也不锐利,只是淡淡地望着冯老夫人,仿佛早已看透一切,却又懒得拆穿。
“这话同我说做什么?会较真她的,也只有广平侯府了。”
许靖央说罢,端起茶盏:“我倒是好奇,冯老夫人做主母多年,听言你行事向来稳妥利落,为一个血脉不明的许柔筝做保,整个冯家都垫进去,真不怕风来船倒,殃及本家?”
冯老夫人被许靖央扫了一眼,忽觉后背窜起一丝凉意。
那眼神太过透彻,仿佛能穿透她努力维持的体面。
沉默半晌,冯老夫人才道:“郡主言重了,筝儿就是冯家的孩子,何况,她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