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起来越发显得眼皮臃肿。
尚嬷嬷低声劝慰:“老爷只是一时生气,都会好的,您保重身子,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你没看见吗,老爷那样偏疼春云这个贱人!我恨不得撕了她。”
“那又如何?等春云肚子里的孽种生下来,那才几岁,铮哥儿已经大了,您有他傍身,谁敢撼动您主母的地位。”
这么一劝,许夫人忽然就好了许多。
她擦了擦泪水,找回几分理智。
“你说的没错,她能生,能不能养活还是个问题,我的铮哥儿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到时长孙再生下来,更无春云地位。”
“就是这个道理,您保重身体,等成为老太君,整个家都是您说了算!”
许夫人看着一旁的蜡烛,又仰头,看了看西厢房的布置。
屋子狭小,夏热秋冻,远不及她的主院。
她为许家操持二十余年,换来这个下场。
许夫人嗤笑,旋即眼泪又落下来。
“就怕他许撼山命长啊。”
冷不丁听到这句,尚嬷嬷吓得一张脸惨白。
她急忙压低声音:“夫人!这可不能说。”
许夫人擦去下颌泪水。
“当初若不是我家道中落,急需用银子,而许家老太君给的聘礼多,我绝不会嫁过来。”
“您的苦,老奴心中都知道。”
“尚嬷嬷,你帮我送信给表哥,叫他任期结束,快快回到京城。”
尚嬷嬷眉心一跳:“夫人,难道您想……”
许夫人垂首,眼底缭绕起毒蛇般的恨意。
“我要他帮我。许靖央在战场上历练了一番,心思果然不同于以往了,我光靠着柔筝和铮哥儿,肯定不行,我需要帮手!”
尚嬷嬷犹豫,许夫人一再催促,她只好答应帮忙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