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崔致远的面貌同前些时大不一样,神采焕然,心里突然窜出一个念头,又怕错想了,忙往阿史勒身侧凑了凑:“你同崔大人昨夜去了城头?”
阿史勒点头,拿眼斜睨他,一脸得意。
罗疏试问道:“难道说……”
阿史勒笑而不语。
“你好啊,这样难得的表现机会,怎的不叫上我。”罗疏质问道。
阿史勒心道,昨夜他还跟滚油锅一样,一不小心两边不讨好,又怕得罪君王,又怕得罪梁妃,好在有惊无险地度过。
周围朝臣们的议论之声还在继续。
“若太后真倒下了,如之奈何?”其中一人问道。
又一人道:“难道我夷越王权真要传于一个血统不纯的婴孩儿?”
“听说先前的那位呼延旁支被梁妃斩杀了。”
“我就说过,这梁人不怀好意,想要坏我夷越之根本,当真是歹毒……”
正说着,大宫监唱喝道:“君王临朝,肃静——”
只这一声“君王临朝”,众官已是僵如木雕不能动了。
只见一人,一身圆领朝袍,彩珠琳琅从肩头斜挂于胸,腰系宝带,脚踏玄色镶金边,流云暗纹翘头长靴,行动间,琅佩“叮咚”撞响。
那“叮叮咚咚”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众臣不敢抬头,只敢拿眼尽可能的觑看,这英挺的身形不会错,正是君王呼延吉。
只见他从大殿的御道走过,不同于从前的阔步云飞,而是慢慢地行过,好似在打量着他们所有人,眼力太重,即使不去同他对视,也压得人喘息不过来。
终于,等人走了过去,众人这才偷偷拿袖拭了拭额汗。
“跪——”
听闻朝袍窸窣,靴履飒踏,众朝臣撩衣齐齐跪下。
“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