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
世间一大悲,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而且还是两个那般优秀的黑发人。
成王弥留之时,太后守在他的身侧,可吉王却连个尸身都没有,太后待小儿子本就轻慢,如今连他最后一面也没见到,怎不叫她恸伤,然,追悔莫及。
她只能拿梁妃出来劝她,梁妃同大王联系最为紧密,好叫圣太后打起精神,起码有一丝盼望。
果然,圣太后点头道:“不错,这王庭还得我撑着,可不能这个时候倒了,叫朵贼趁意。”
“正是。”金掌事用箸拈了一片细软的鱼肉糕,放入太后跟前的碟中,“这鱼肉里的刺都剔了,碾成肉糜,再用模子套形,您尝一尝,可是鲜嫩。”
高太后刚用箸拈起,还未入口,殿里径直进来一人,正是朵尔罕,随在他身后的是乌涣涣的青甲兵,王庭亲卫阻拦不住。
入朝不趋,赞拜不名,剑履上殿,朵尔罕比之更甚。
“大胆!太后正在用膳,你怎敢擅闯!”金掌事呵斥道。
朵尔罕假模假样地双手端于胸前,躬身行礼,不待高太后出声免礼,径自坐了下来,全然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老臣再给太后一个时辰,太后可以慢慢享用饭食。”说罢,一抬手,身边的亲随立时拿出一个沙漏,放到桌案上。
高太后在那个沙漏上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缓缓起身,离了餐桌,重新威坐于上首的宝座之上。
“一个时辰?朵大人不妨把话说明白些。”高氏说道。
朵尔罕拈髯轻笑道:“拿过来。”
亲随上前,双手承上一卷轴。
金掌事趋阶而下,从那名亲随手里接过,转呈到高太后面前。
高氏接过,展开一看,一脸霜色,朵尔罕竟敢亲拟禅位诏书,于是一把将卷轴掷到阶下:“逆贼当诛!”
朵尔罕丝毫不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