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为了让吉儿归夷越,牺牲太多,却从没考虑那孩子在梁过得并不好,不,她不是没考虑,而是刻意忽略,不愿承认,装作不知。
只有这样,她心底的怨恼才更有理由发泄到他的身上,她需要找一个发泄口,于是乎,小儿子便承载了她所有的宣泄。
这对他来说很不公,她不是不明。
他从小离家,归来时已是身健挺拔的朗朗少年,在她看见他的第一眼,她猝不及防生出一种排外之态,在这排外态度下却掩藏着她的亏欠和心虚。
她懊丧亏欠这孩子,她没能参与他的成长,好像一夜之间他就长成了,他如今的优秀,却没有她的功劳。
为了不让她担心,他在梁国生活的种种不曾在她面前提过,在她面前,他也向来报喜不报忧
直到那一日,他告诉她,他在大梁过得不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被人欺辱,问她为什么不关心他,为什么不去信给他,为什么不问问他吃得好不好,有没有长高个儿,有没有交好的友人。
他从凉亭离开后,她坐在那里很久。
后来,她得知朵尔罕进了议政殿,那日小儿子一整日窝在殿中,又传唤几位武将,她心里便猜到了大概。
高氏心里气归气,多半也是气朵家,朵妲儿陪在自己身边这些时日,确实也讨她欢心,心里对这孩子还是喜欢的,见她花工夫给自己熬煮汤水,也不下她的面子,端起来抿了两口。
“你们都有心,跑来陪我这老婆子。”
高太后说罢看了一眼对面的江念,见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这‘手谈’挺有意思,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不是梁妃教我这玩意儿,我竟不知还有这样有趣的东西,下了几场,叫我赢了几回,就是不知是那丫头故意让着我呢,还是我真有那本事。”
金掌事在旁听了,心道,太后特意在朵妲儿面前提梁妃教她下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