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竖子竟称天家血脉,此刻你若自断舌根伏于阶下认罪,本官可赐鸩酒,全你尸身。”
呼延吉身子微微前倾,双肘搁于膝上,姿态十分随性,眼睛看向安努尔,话却是对羯庸说,好似友人叙谈一般:“你同匪贼一路,朵家的朵尔罕可知晓?”
他调兵遣将,可不只是为了抓一个小小府令,而是要拽出更大的鱼,五上姓一日不除,他的皇权一日不稳。
为官之人,哪有直愣的,有些话是死也不能宣之于口,羯庸冷冷地笑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来人,将人拿下!”
说罢,厅外却没有任何回音,没有任何人影,只有院里的树叶被风刮得掀腾翻覆,沙沙……沙沙……
呼延吉缓缓站起身,也就是这一起身,羯庸跌倒在地,他知道完了,自己彻底完了……
“我再问你,同匪贼勾结,这里面是否有朵尔罕授意?说!”呼延吉一步一步下阶,每进一步,都是羯庸生命的流逝。
往日倨傲的徽城府令现下却像烙铁上的水珠子,滋啦滋啦,惶乱滚窜,最终连丝烟气也不冒就没了,谁也救不了。
他闭口不说,死他一人,算是最好的结果,家眷还能保全,思及此,猛地起身,往屋柱上一撞,血溅满地,颓倒于地,指尖还在颤动,七魂已投望乡台。
呼延吉“啧”了一声,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血点,将帕子掷到尸体之上,转而看向安努尔:“他不是兵,我才是。”
安努尔面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问了一句:“我的人呢?”
“哪儿还有什么人?死得差不多了。”
直到这一刻,安努尔的神色才有了异动,匪寨是他多年以来的心血,就这么被清剿了。
呼延吉朝外招了一下手,立时进来几人。
“带他下去,看好了。”
安努尔并未反抗,而是低头嗤笑一声,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