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木桌和几个破烂凳子,此时也被飘进来的雨水打湿了。
雨势太猛,像是铁丝银箭从天而降,不知几时能停,现下不能行人,呼延吉一行人应该也找了地方避雨。等雨脚缓一缓,她再行,兴许就能追上了。
心里思忖着,便要寻个地儿把马儿拴起,不承想一道闪雷打下,那马儿受了惊,她手上又有伤,一个没拉住,马儿扬蹄跑了,她只能呆呆地看着烟白的雨幕。
追不上了……
江念走到桌边,手撑着桌面跳坐上去,脚踩着凳,裙摆已污成了泥色,簪子也落了,一头乌发就那么散在身后。
她掏出腰间的帕子,拧了拧,擦干头脸,又将绣鞋褪去,扯掉湿泥的高筒袜,搭到凳子横档上,然后赤足踩在绣鞋上,动了动圆圆的脚趾。
这个时候,雨下得越发火炽,江念撑着头望着唰唰的雨烟发呆。
就在她发怔之际,一道黑影破雨打马飞去,江念怔了一瞬,腾地从桌面站到地上,冲出茶棚,追了出去。
“吉儿——”
“呼延吉——”
女人的嘶喊声被雨声吞没,传不出去,而那人影早已消失。
江念追跑几步,停住脚,脸色苍白地呆立在雨中。
悲伤的情绪再也压持不住,她这是怎么了,因太过想他,以至于产生了幻觉,简直又可悲又可笑。
江念揉了揉眼,像是要把雨水揉进眼里。
女人回过身,捉起湿重的裙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茶棚走去,身后的雨幕传来“嘚嘚——嗒嗒——”践泥踏水的马蹄声。
她回头望去,那个幻想中的人影正朝她这边奔来,她不敢动,怕他再次化在雨雾中。
呼延吉简直拿她没办法,驱马行到她的身边,滚鞍下马,将她抱到马背之上,再牵马快步到茶棚处,拴住缰绳,将人从马背上抱下,放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