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笔墨纸砚的习惯,不必惊扰苗疆人,在桌案上点上一盏烛火,江元音研墨,他提笔作画。
江元音一直认真旁观,见他利落勾勒出脸型轮廓,再细致描绘眉眼。
可惜他笔下的眉眼陌生,她完全没有印象。
接着见他画出鼻子与嘴唇,元奚真人的面貌跃然纸上。
江元音停下研墨的动作,走近些细瞧。
齐司延还未停笔,一边在肖像的下巴左下位置点上一颗痣,一边开口询问道:“怎么样?可有见过此人的印象?”
江元音摇头,颇有些失望:“一点见过此人的印象都没有。”
她伸手探向齐司延的肩膀,愧疚地给他捏了捏,歉然道:“侯爷辛苦,我不该一时兴起,半夜想一出是一出的折腾侯爷,扰侯爷睡眠。”
时辰不早,怕是已过了子时。
若非她要他作画,他此刻定已酣睡。
齐司延抬起左手,覆盖住她帮他按捏的手背,安慰开解道:“许是我画艺不精,画得不够传神,阿音才认不出。”
“侯爷这笔力还说自己画艺不精,未免太过谦虚了。”
“行,”齐司延换了个说辞,“学无止境,今夜便当我是得闲练了画,精进画艺,总归是好事。”
齐司延在画像的左侧太阳穴的位置,落在最后一笔,此幅丹青便完成了。
他这才放下了笔,侧身转向江元音的同时,将她搁置在他肩膀的手拉下来,握在掌心,试图转移她失落的情绪道:“你若是仍旧不困,我再陪你做点旁的事?”
可此刻,江元音原本失落的眉眼却瞬间发亮,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幅肖像画,他最后落笔的位置。
她脑海里蓦地浮现出了,在柳州兰城知府公堂的夜七。
他抬起左手,往自己左侧太阳穴的位置点,询问李霁,给其下毒的人,左侧鬓角位置,是否有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