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关禾的脸上并没有半分厉色与责怪之意,仍似从前那般的温和。
仿佛自己两年前从未对他露出凶狠狰狞的一面,也没有给他灌下毒药。
……怎么可能?
……他不怨自己吗?
崔关禾继续感慨道:“不过义濡有才亦争气,没有这文昌符,一样高中进士,留任汴京了,为师没有看走眼啊。”
见王义濡一直没有伸手来接,他叹气收回道:“也是,两年了,你早已高中,用不着这符了。”
“老师……”王义濡身子发颤,喉咙发热,哑声道:“不怪我?”
崔关禾收回手,搁置在腿上,望着王义濡,摇了摇头,同他推心置腹道:“我知你本性不坏,亦上进肯学,是以才认了你这么个学生。”
“可是义濡,你太敏感心细了,你若有我那孙儿一半自信,也不至于犯下此错。”
“你骨子不够认可自己,才有点风吹草动便惶然不安。”
“你不信我真心待你,会帮你去崔府说亲,才对我动手,可你瞧瞧我那孙儿,便是你给他假试题,他也深信不疑。”
“人活一辈子,总有被风沙迷眼的时候,犯错在所难免。”
“义濡,你是我认的学生,为师不怪你两年前毒害我,你无需向我认错讨饶,活在愧疚中。”
王义濡眸光通红,忽然潸然泪下,哽咽道:“老师……是义濡不配……”
自成年起,他几乎没有流过眼泪。
此刻大滴大滴的眼泪滑落,一颗颗砸在地上。
他方觉得卑鄙渺小如尘,比这牢里的光还不磊落。
他宁可崔关禾怒目圆瞪的鞭笞他,哪怕是气不过,此刻来牢狱里对他动用私心,用尽恶劣的言语来辱骂他,都好过这样温声细语的说着“不怪他”来的折磨。
崔关禾又摇了摇头,不认同道:“为师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