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断掉。
听到动静,他撇过头,露出一张须发稀疏的面孔。
他敞着前襟,胸前的皮肤勒出清晰可数的肋骨,湖风徐来,拂动他干枯单薄的发丝,起起落落。
望着裴夏,他举了举手里的酒:“来坐吧。”
裴夏深吸了一口气。
这应该是他自离开微山,回到北师城以来,真正感觉到“紧张”的一次。
走过那停尸的棺椁,四角上原本飞旋的法器已经不见了,空无一人的棺材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想到是一码事。
见到是另一码事。
他走到老人身旁,不敢落座。
“我知道你进了宫,猜想也该差不多了。”老人声音微哑。
洛羡不可能为了栽赃掌圣宫,去杀死裴洗。
但如果跳出局中人的思维,重新俯瞰这个计划,裴洗真的必须死吗?
洛羡可以骗他。
这就意味着“敌在书院”可以是假的,“冻血之法”可以是假的,就连“裴洗死了”,也可以是假的。
只要能骗到,就完全不影响裴夏做出她需要的判断。
“千里召我,半个月的路程就足够我自己把惊疑消磨殆尽,相府一地鸡毛凌乱衰败都在助成一个事实,而所谓维护遗体的法器,则根本是为了遮掩气息。”
裴夏长出一口气:“只需要很少的几个人,御医,厄葵,就足够把局支起来,这根本就是一个把戏,是长公主打压异己,控制掌圣宫的手段,对吗?”
裴夏得到的答案已经足够让人惊愕了。
但老人就是能轻描淡写地摇头:“只对了一点点。”
裴夏皱眉看他,这位大翎王朝的一人之下缓缓开口:“比方说,你。”
老人翻动干瘪的眼皮,用一双格外凸出的眼睛向上看他:“洛羡为什么非得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