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撕咬在一起的两条洪流,像是被一盆凉水兜头浇下,烈火熊熊的争斗之心冰消雪融,眨眼之间就消失无踪。
连手中的刀枪都仿佛重若千钧,抬起来都艰难无比。
一个有些苍老的嗓音紧随其后:
“天妃庙前,不得放肆,咳咳咳...”
捉刀人首领魏钟瞪大豺狼般泛着油绿色的双眸看向宝山烽堠塔顶,这种突发状况显然不在他的预料范围之内。
“你是什么人?”
对面的蜃楼将黄远洲却果断太多,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立刻收拢了自己麾下的亲军部曲,再次跪地朝着海里喊了声:
“干娘您歇着吧。
祭品供果、香火法钱明天我就给您送过来。”
海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滚滚蜃气飞速退去,那些亲军也恢复原状,带着死伤的袍泽聚拢到他的身边。
黄远洲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带着一群人朝宝山烽堠拜了一拜,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沈老。”
王澄也松了一口气,在授箓列班之前这张底牌能不用就不用。
抬起头这才发现在依山崖而建的烽堠顶端,除了烽火台和防雨的灯室之外,还有一座小小的庙宇,门口挂着天妃庙的匾额。
庙门前站着一老一少。
年轻人眼神灵动,透着狡黠,一看就不是俗类。
头发花白的老者虽然形容枯槁,偏偏身材高大挺拔,一双眼睛也亮得吓人,仿佛能洞彻一切人心鬼蜮。
那个本来张狂霸道的捉刀人首领魏钟都下意识低头,不敢与这双眼睛对视。
码头上的一众职官、豪商、船头也纷纷拱手,口呼:
“沈老。”
“堂官!”
显然老者在月港的威望极高,三教九流没人不卖他几分面子。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