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拱了拱手,侃侃而谈:
“两位差官,单说人丁税,只要人还活着即使不下海也要交,疍民比农民交的多我们也认,但是这本色税么...
按《大昭律》朝廷设都水司。
征税的范围涉及湖泊池潭、江河港汊、浅水、高塘,分别征收:官湖课、潭钞课、浮办课、浅水课、高塘课五种税目。
到现在为止,找遍《大昭律》偏偏就是没有所谓的...东海课!
敢问两位,国朝既然一边咒禁山海,一边又不许疍民上岸安家,让他们在海里自生自灭。
如今疍民忽然就承担了缴纳渔课,乃至是十万海珍的义务,是否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拥有了合法的下海捕鱼、贩鱼之权?
海禁已经就此开放!
两位是这个意思吗?”
大昭律法信手拈来,王澄一字一句都掷地有声。
周围几条船上还在朝着税丁苦苦哀求的渔民,眼睛渐渐亮起,这话说的太有道理,太正义凛然了。
官府张口闭口以法度征税。
到头来,原来你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法!
“这...”
两个小吏顿时哑口无言。
他们在小民眼里是天,但在国朝中职官体系中不过是谁都能踩一脚的臭虫,哪里有资格应承这种国家大事?
而且他们来月港奉的根本就不是朝廷中枢之令,而是州府中某位出身闽州治的大老爷。
至于老爷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他们根本没资格知道。
老爷让他们收,他们就收。
至于王法?老爷的话就是王法!
带他们来这里的一位正职主官【都水郎】不在,如果他们敢随便在外面胡咧咧,第二天就要被扒了这身衣服重新回去种地。
不,胥吏也是贱籍,连地都没得种,只能回去要饭,日子过得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