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梅粒训了他一句。
“我们是生死之交,和你不一样。”海芦苇耷拉着脸说。“你自己不也去屋里拿了一把椅子出来吗?”
“那是因为我要留下来,一起看着这个家伙。”艾梅粒朝沙发上的伊文一抬下巴。“等他什么时候回自己家,我再走。”
麦明河脑袋都大了。
家里多了三个人,简直连转身余地都快没有了,要是艾梅粒也住下来,麦明河都想自己搬出去了——她好说歹说,拍胸脯保证,又同意艾梅粒一会儿给她送武器来,甚至还当着她面,叫了一个换锁师傅上门给卧室加锁,这才终于叫艾梅粒勉强满意了。
“有什么事,你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艾梅粒板着脸说,“我一个小时内就会把武器送来。你自己小心点。”
……如果自己有儿女,又有了孙辈,或许她的儿孙就会是这样,看她什么都不放心吧。
麦明河关上大门那一刻,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幸运得无以复加的人。
她孤身过了大半辈子,就像在蒙尘角落里逐渐枯萎下去的野草。但到了生命末尾,不仅重新见到了光、有了重活一次的机会,还有了……该说是朋友吗?
不知道。朋友看朋友,也不能跟看自家孩子似的吧。
怀着感激之心,就连伊文看着也让人舒服多了。
谁知道呢?说不定等他恢复以后,也是一个正常健康、讨人喜欢的孩子呢。
麦明河给他备了水和药,又去做了午饭,给病号单独做了一碗鸡汤面;灶台有好几年没有点燃过了,煤气竟还好用。自从成为猎人以来,还是头一回,她又拾起了日常。
等艾梅粒来放下一大袋子各式武器——这孩子也不怕在路上让警察抓着——又过了一两小时,伊文才终于从昏睡中醒了。
麦明河那时正坐在一把摇椅里,膝盖上摊开一本书,但心思早就漫漫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