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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锦返回小院,将那盏灯笼举起来挂在屋檐下,然后从屋里搬出来一把椅子,躺在屋檐下,很快便浅浅睡去。
之所以说是浅浅睡去,那就是这些年在这座宫城里养成的习惯,一旦那位皇帝陛下要见他的时候,他就好直接睁开眼睛,在院子里的水缸洗把脸就可以往朝天观那边去了。
多少年了,当值的日子里,几乎一直如此。
有些时候,情同手足,不见得真是手足,那自然超越主仆,就不一定真是超越主仆了。
世上靠得住的,大概还是只有自己而已。
其余人,都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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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城,孟府之前,有中年男人拿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走入府邸,然后男人穿过庭院,不顾自家妇人的期盼目光,已经一脚踏进了老爹的书房里。
贵为大汤朝内阁次辅的孟长山在书房的蜡烛前把玩着某个小崽子送给自己的那方印章,看着自己的长子走了进来,老脸微红,倒也自然地收起印章,板着脸,“什么事情?天塌了不成?”
孟章尴尬一笑,“没塌没塌,只是重云山来信了,是给您老人家的。”
孟长山挑眉道:“孟寅那小子回山了?”
这些日子,他倒是偶尔能收到信,都是孟寅寄回来的,不过那小子早就不在东洲,在北方那座什么玄洲游历,每次来信,都是说一说自己的见闻,和悟出的道理,不过那小家伙让他有些出人意料的是,一趟出门,居然已经收弟子不少了。
不等他这个做爷爷的去说什么收徒要慎重的事情,孟寅已经在信里说了,弟子都没做过恶事,至于以后要是做了他的学生之后,还要做恶事,那就是他本事不济,会清理门户。
除此之外,学生聪明与否,在学问上有无悟性,其实都不重要,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