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也…不对了,不理我……”
“七玄叔,我好害怕。”
白瞳幼小的身躯剧烈的颤抖着。
那双冰凉的小手死死地抓住李七玄的衣襟,把头深深地埋在李七玄的身上。
好像这样就可以隔绝世界上的一切灾难和痛苦。
李七玄的心脏骤然一紧,像是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攥住。
他没有说话。
轻轻地抱起白瞳。
一步一顿。
跨入了太白楼那悬着巨大“奠”字的门厅。
灵堂设在往日最热闹的酒楼大堂。
白烛摇曳。
光线在素幔环绕下显得格外惨淡。
中央的灵床上,停着一具女子的遗体,覆盖着惨淡的白布。
包括酒楼大掌柜林逸风在内,还有其他数十名出身于雪狮镖局,如今的酒楼跑堂的残疾镖师们,还有后厨的一些镖师女性家属们,此时都围在了灵床周围。
大部分人低垂着头,肩头无声耸动。
空气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而在灵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是白望龙。
曾豪气干云、英俊魁梧的【白玉狮子】,此时仿佛老了二十岁。
须发蓬乱,根根沾霜。
眼眶深陷,干枯如井。
他仿佛是被抽走了三魂七魄,呆呆的坐着。
死寂的眼眸里面盛满了比万年寒冰更深邃的绝望。
李七玄抱着仍在抽噎的白瞳走进来的脚步,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
白望龙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他朝着李七玄看来。
四目交错。
那一刹那的目光接触,如同冰河裂开深渊。
白望龙原本一片死寂的眼窝深处,猛地凝聚起最后一点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