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高度近视,即便带着眼镜,也跟瞎子差不了多少,所以没看见钱木匠吐痰里的血丝,不过还是从对方咳痰的声音里听出来不对了。
钱木匠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道:
“没有,没事儿,老毛病了,一到冬天就这个德行!”
吴侠之皱了皱眉头,按说中医是不会主动说别人有病给人开药啥的,老话叫做“医不叩门,有请才医”,中医的传统是认为主动上门问诊可能会有“咒人生病”的嫌疑,没准病没看,还挨顿骂,所以很多老中医即便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有病,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顶多就是暗示一下,而不会直接上去给人诊断,不过吴侠之并不是这样,他是生产队的大夫,治病防病本就是分内应有之义,所以他管不管,完全是看自己心情了。
“老钱,老毛病也是毛病,让丫头给你听听!”
张月眼神好,刚才钱木匠动作虽然隐蔽,但是一闪而过时她还是看见了钱木匠痰中带血,一听师父这么说,里面从随身带着的药箱子里拿出个听诊器来。
钱木匠本想拒绝,他这整天吐痰都几十年了,这不还活得好好的么?可是一见是张月拿着听诊器看着自己,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嗨,治不治病的先不说,权当是给丫头练练手吧!
整天叮叮当当做棺材的人,倒也没那么多忌讳,钱木匠笑了笑,说道:
“那你说听就听吧!”
张月站起身子,手里捏着听诊器,说道:
“钱大爷,棉袄解开吧!”
钱木匠听话地解开扣子,还好里面还穿了个粗布背心,要不然他是坚决不干的。
张月把听诊器的听头按在钱木匠的胸前,仔细听着他肺里的声音。
吴侠之坐在炕沿上,静静地等着张月听完,其实他不用听也知道,钱木匠的肺有问题,如果用听诊器听,会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