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藜那颤抖的手握着鼠标一点点的往下翻，每多看一条评论，她的心就更往下沉了一分。

此刻，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在肚子里翻腾，她想把这种苦吐掉，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喂？藜藜，你在听吗？”

桑藜强压着声音里的哭腔，故作轻松地说：“嗯，我听着呢。”

谭薇薇问：“你看微博了？你没事吧？要不要我来陪你？”

桑藜死死咬着唇内壁，心里一股强烈的酸涩和委屈涌上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眼眶发烫，嘴里都是苦味儿。

她自动调节了呼吸，声音很低，“我没事儿，一会儿学校见。”

“藜藜……”

谭薇薇的话还没说完，桑藜就挂断了电话，她怕再晚一秒，就会情绪崩溃，对着手机直接哭了出来。

这一刻，桑藜才清晰地认识到网络暴力的真正含义。

那一把把刀刃，能直接伤人于无形，她觉得自己被困在了牢笼中，无论逃到哪里，都会被恶意的声音追逐。

桑藜不知道自己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多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了，她还是一瞬不瞬地看着。

桑藜捂着胸口，气息有些不稳，视线逐渐模糊，她这才发现眼泪早已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

上午，京大设计学院。

桑藜进学校的时候戴着帽子和口罩，一路上没有什么学生认出她，可她总觉得每个人都在看着自己，似乎要把她看穿。

微博上的热搜持续发酵，情绪被肆意地发泄，就像是一场集体的暴力狂欢，却忽略了被推到风口浪尖的人受到的巨大伤害。

今天的第一节课是曾教授的素描课，小班授课，教室里的学生不多。

班里的同学和桑藜都很熟悉，关系也比较好，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微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