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火盆里烧着上等的银丝炭,炕桌上的鎏金小香炉里,香雾袅袅升腾。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门口,幽深的目光随着晚余的步子移动。
晚余走到炕前,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住,没有行礼,也没有开口,就那样静静地与他对视。
他瘦了许多,本就冷峻的脸越发棱角分明,眉峰凌利如剑,凤眸深邃如渊,双唇紧抿着,沉默而凉薄。
晚余看着他,不过几日没见,竟像是隔了经年的光阴,有种久别重逢,物是人非的感觉。
祁让的目光落在她鬓边的白牡丹上,眼中痛色弥漫。
那样的痛,他却久久没有移开视线。
和她在一起的这几年,关于记忆的色彩好像大多是白的。
下起来没完的雪,像雪一样的梨花,藏在柜子里的雪娃娃,连她给他做的清汤面,都是白的,现在,又多了这代表着悼念的白牡丹。
视线转到她苍白的脸上,她的脸已经瘦得没有一只手掌大,眼窝凹陷着,显得那双眼睛格外大,只是眼神不再澄澈如湖水,而是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长久的沉默之后,还是祁让先开口:“朕已经答应放你离开,你为何还赖在这里不走?”
他像是很久没说话了似的,声音干涩喑哑,像古庙里年久失修的木门,推开的瞬间,沧桑和颓废扑面而来。
“皇上想我去哪儿?”晚余语气平静,表情也没什么变化,“我想走的时候你百般阻挠,我逃走了你都要千里迢迢把我抓回来,如今我遍体鳞伤,一无所有,只剩这一副残破之躯,你却要我走。”
她嗤笑一声,语带嘲讽:“你以为你这样很大度吗?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谢你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让我走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祁让皱眉反问,垂在膝头的双手,用力收紧,像是在隐忍。
晚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