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祁让坐在门外,几人连忙下跪行礼。
祁让摆手免了他们的礼,提着一颗心问道:“江美人如何?”
院判道:“回皇上的话,江美人见了些红,但经过臣等全力救治,龙胎暂时是保住了,后面还需要按时服药,精心养护,不可再有任何闪失,否则……”
他往下没敢再说,祁让已然明白,提着的心没有因此放下,反倒更添忐忑。
“朕现在,可以进去吗?”
“可以,江美人醒着呢!”院判叮嘱道,“皇上要好生安抚,不可让她情绪激动。”
祁让点点头,做了一个深呼吸,迈步跨过门槛。
寝殿里飘散着艾草清苦的味道,他走到内室门口,隔着珠帘向里张望。
紫苏刚给晚余收拾完,端着一盆水正要出去,陡然见他站在门口,吓了一跳,忙放下盆子跪地行礼:“奴婢见过皇上。”
晚余躺在床上,听到紫苏的话,转头向门口看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隔着摇摇晃晃的珠帘交织在一起,祁让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用力攥住,攥得他不能呼吸。
他拨开珠帘走进去,摆手示意紫苏退下,缓步走到床前,紧着嗓子道:“还好吗?”
晚余沉默不语,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如果当时她是倒在地上而不是干草上。
如果胡尽忠和侍卫进来的没那么快。
如果江连海能再多踢她两脚。
此时此刻,孩子是不是已经没了?
她是不是也不用再挖空心思想别的法子了?
可事情偏就这么不遂人愿。
这孩子坚强的令人不可思议。
她一时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狠心的女人,一时又觉得自己是那样的无助,连老天爷都不肯帮她。
她定定地看着祁让,眼泪无声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