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帝王,沦落到要用这样的方式威胁一个女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失败?
他搂着她,却像搂着一团虚空,心里一点都不踏实。
两个人都沉默下来。
晚余似乎真的哭累了,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祁让叫了她两声,见她没反应,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帮她把被子盖好,走得稍远一些整理自己的龙袍。
前襟处皱巴巴的濡湿了一片,他抬手掸了掸,不小心碰到被晚余咬伤的地方,疼得嘶了一声。
她咬过他好多回,这一回咬得尤其狠。
祁让怀疑那里肯定出了血,疼痛之余,忍不住笑了一下,有种又疼又痛快的感觉。
爱之深,恨之切,恨比爱更深刻,更长久。
他向床上那沉睡的身影看了一眼,转身向外走去。
晚余听到他的脚步声出了门,翻过身面朝上睁开了眼睛。
随即,就听到他在外面对孙良言下达命令:“即日起,太医院里所有会损伤胎儿的药材统统销毁,一点药渣都不许留下。
宫中各处所用香料也要严查,不得含有麝香之类的成分。
安排两个有经验的婢女照料江美人的饮食起居,凡她入口的东西都要一一验过。
另外再派人把沈长安徐清盏给朕盯紧了,最近几个月不许他们接近江美人,包括徐清盏手下的小太监都不能漏掉。
这几桩事你全权负责,若有半点差池,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片刻的沉默过后,孙良言应道:“是,奴才记下了。”
晚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头顶天水蓝的纱帐像一片倒灌的海,绝望如海水将她淹没。
祁让这样子,等于完全断绝了她的后路。
她出不了宫,在宫里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落胎的药,甚至连向沈长安徐清盏求助都不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