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颔首道:“我们阮家上下,三十三口人,只剩下仲儿一个当差的,他一年的俸禄有一百两,加上恩俸,勉强顾住这个家。”
“这……”
陈洛听完整个人惊住了。
老妇道:“原本,仲儿还有两个哥哥,几年前,在边疆战死,说是因为没找到尸首,并没给抚恤。”
陈洛惊呆了。
他看着老妇说出这些话,突然感觉有些窒息。
“阮大人身为皇城司统领,不找兵部吗?”
“找了,兵部说士兵身份可以确认,但阵亡情况未明,许是投敌了!”
“什么?”
陈洛听到这儿,想想阮仲那个耿直汉子,真不知道,他当时听到那话儿,是什么表情。
老妇接着道:“兵部不上报朝廷,就无法给抚恤方案,户部就无法拨付抚恤银……”
她轻叹了一口气,看着陈洛,“我们这些人,都知道不能拖累仲儿,可……我们……”
老妇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
到了东厢门前头,老妇深吸了口气,喊道:“仲儿媳妇,有大人来探望仲儿,他醒了吗?”
不多时。
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打开房门,里边同时也涌出一股浓浓的草药味儿。
妇人是个体格瘦弱的,身上的衣服,补丁上打着补丁,但很干净。
见着陈洛,施了个万福,说道:“我家相公刚醒,不能出门相迎,请大人莫怪。”
“不敢不敢!”
陈洛赶紧作揖还礼,在阮夫人的引领下,踏过起居室,进入了卧房。
阮仲刚才听到陈洛的声音,就已经先坐了起来,等陈洛一进来,便站了起来。
他脸色发白,但精神还好。
陈洛赶紧上前扶着让他躺下,说道:“怎么不在天合医馆住上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