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
“然江河真源出吐蕃雪岭,金沙万里始汇岷沱。禹圣胼手胝足,疏凿山川,安能不辨干流支脉?”
“此误乃战国王畿之士,僻处中原,不闻雍梁之外更有天地,遂以所知岷沱为极际。足证《禹贡》非禹亲历之笔,实出方舆未通者之臆构也。”
“敢问老先生,《禹贡》‘岷山导江’之误,何解?”
《禹贡》非禹亲历之笔。
此话,犹如春雷乍响。
震得无数读书人心神晃动。
连方才叫嚣着,替崔岘出头的裴坚、庄瑾、严思远等人,都有些头皮发麻。
他们已经无法预料,今日这场辩论,会如何收场了。
亦或者说,今日这场辩论结束后,以开封为中心,即将在整个大梁掀起何等恐怖的风暴。
唯有老崔氏一边奋笔疾书记录辩经内容,一边脑子冷静的想着——
该她出手了。
不管这场经学风暴刮的有多猛烈,都别想迫害到岘哥儿!
是时候,把家里数千斤糖霜拿出来变卖,而后在开封放开手脚大招工了!
成千上万的塘坊工人,足以替岘哥儿,抵挡住这场危机。
这样想着,老崔氏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但不知为何又有种莫名的兴奋颤栗。
辩经台上。
桓应先生怔怔看着眼前年轻到令人惊叹的少年郎,半晌过后涩声道:“老夫……无解。”
崔岘点点头,并不停歇,继续问道:“夏启《甘誓》数有扈罪曰‘威侮五行,怠弃三正’。”
“夫‘五行’配德、‘三正’建朔,皆周室以降阴阳家言。夏初文字朴拙,甲骨可征,岂预涉战国玄谈?譬犹商鼎刻楷书,楚简载洋文,悖谬昭然。”
“此必战国术士假古誓之名,贩售其五行终始之说,污损夏鼎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