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之屿一动未动,似乎在这句话里出了神。
天知道数十秒前他听到楼道的响动,天真地以为她不走了,她回来了。
可是换作任何时候的谢之屿,他都能一秒分辨出脚步声。是男是女,是轻盈还是沉重。
他要怎样不清醒,才会混淆得这么离谱。
“屿哥。”阿忠担心地喊他。
他从短暂的出神里回到现实。
似乎察觉到了气氛,阿忠小心翼翼地问:“我们还去港口吗?”
“不了。”谢之屿终于开口。
这才发现嗓音已经沙得不像自己。
他接过绿豆沙,摆摆手:“明天开始,不用跟着温小姐了。”
阿忠的眼睛在这句话里逐渐瞪圆。
视线绕过谢之屿,望向这间房子。光线昏暗,可是阿忠视力那么好,他能看到房子里到处都有温小姐的东西。她的毯子,她的茶壶,她的发箍,她的玻璃花瓶,都好好放在原处没动。
她就像出了一趟门还没回家。
可是心里那股不对劲的感觉又在提醒他,温小姐不在澳岛了。
她今天出门前,很认真地跟他道了别。
阿忠张着干涩的嘴:“温小姐会回来的吧?”
男人没什么情绪地看他一眼。
这一眼里,阿忠看到自嘲。不是对着他,而是像透过笨拙的他,在嘲笑更笨拙的自己。
他低头笑了一声,拍拍他的肩:“阿忠,她总要走的。”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
这个道理谁都懂。
谢之屿拎着绿豆沙关上门。身体无力地靠在门板上,他仰头,湿热从眼眶无声滑落。
他居然错误地以为,自己是不会流泪的怪物。
可是今天一天,不,是短短几个小时内,情绪崩溃了数次。咬紧牙,痛到剜心,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