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身体的死亡,而是社会死亡。所谓社会死亡,就是身边所有人都对他避之不及,生怕同他扯上关系就会连带着沾上巨额赌债。
他被所有亲人、朋友排挤。
即便某天失踪,众人只会在心里暗暗舒一口气,心想终于沾不上我了。
于是没人找,没人在意,时间一长便真的在文明社会消失了。他被登记为失踪人口,再由失踪改为死亡。
属于他的这桩案卷终于落定,画上了休止符。
没人会知道他曾经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日复一日做黑工,享受不到人的权利,更没有任何和外界求助的机会。等到力竭了没有剩余价值了,拆一拆零件或许能卖,也或许连零件都不剩什么,直接刨个土坑一埋、灌了水泥海里一丢。
听起来不可思议。
可这就是他们决定孤注一掷时定下的路。
就像地上这条长长的拖拽痕迹,有去无回。
而坐在这里的人,却在轻描淡写地谈下一批货什么时候到,到时候如何分账。
陆坤提出五五,何氿不同意。
两边各自打着小算盘。
陆坤有了脱离何家的资本,何氿想着用谢之屿替代陆坤,两人皮笑肉不笑谈到凌晨,不欢而散。
“陆坤这个狗东西。”
何氿想到这事就忍不住骂上两句。
彼时距离不欢而散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估计澳岛那边来了电话,问他这次办事怎么花了那么久。
话里有敦促的意思,何氿不会不知道。
这次谢之屿同他一起出的境,椰林山庄那边一定掌握到了风声。何氿做好了回去挨骂的准备,但在此之前,他想要先确定谢之屿的立场。
如果立场确定,那他这通骂不白挨。
至于陆坤那里,且让他再嚣张几天。有谢之屿在,不愁没人替他坐那把交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