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斜阳正普照。
谢之屿脱下皮衣外套递给佣人,自己则对着黄铜画框理了理衬衣领口。
待收拾齐整,这才转入餐厅。
整个餐厅面朝大海,落地玻璃将断崖景色尽收眼底。视线所及,穿着polo衫的矮个老头正立在琉璃台前,不疾不徐地处理一条海鱼。
这条鱼很新鲜,鱼身片了骨,尾巴却还在啪嗒啪嗒跳动。
谢之屿挽起袖口过去。
他接过刀,利落地片下贴骨鱼肉,再将鱼身拉直,下腹两刀开花。鱼头左,鱼尾右,摆出神龙摆尾的姿势。那些片下来的鱼肉一层层堆叠上去,鱼肉白中带粉围绕着鱼骨,又是一出百鸟朝凤。
老头拧开水龙头,示意他洗手。
这才说了第一句话。
“这条鱼在你手里,才算死得其所了。”
谢之屿等他洗完,随意冲了两下:“我只会处理这些琐碎的事。”
“你总那么谦虚叫底下人怎么服气。”老头拿起毛巾,边擦手边问,“近来都好?”
“没出乱子。”
“你自己呢?”
谢之屿一怔,随后道:“也好。”
老头笑了笑,让人泡了两杯茶进来:“昨天生日宴你去了?”
“去了。”
“我怎么听说她发了好大的脾气。”老头说着慢慢掀起眼皮,“你提前跑了?”
谢之屿接过他手里的毛巾,如实说:“吴老板打算把儿子偷偷送走。我提前离开去处理的这件事。”
“没发生别的?”
“没有。”
一时间,室内只剩餐具清脆的碰擦声。
西厨很快有人过来将鱼端走,用厚厚的餐巾包着那把剔骨刀,一同归置进刀架。
“你知道我一向喜欢那把刀。我不迷信什么德国工匠。一把很普通的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