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岱同年们虽然没有参加制举,但也都无需守选便悉数解褐,这就是朝中有人好做官。
可是如今严挺之被贬出朝,宰相杜暹自身难保。左散骑常侍崔沔也隶属门下,他在此时争取考课使,那就是为了将杜暹排挤出局。
与严挺之一同担任给事中的还有韩朝宗,也就是李白所言“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的那位韩荆州。
严挺之这样的性格,若非志趣相投之人,也很难与同僚和睦相处,无论与前同僚、曾同任考功员外郎的苗晋卿,还是与如今同任给事中的韩朝宗关系都马马虎虎。
而韩、苗二人,则都是曾受前宰相张嘉贞所欣赏拔擢者,故而言此两人出于同门。
奇妙的缘分不止于此,大唐官员考课规定,以吏部考功郎中、考功员外郎判京官、外官考,以中书舍人、给事中监京官、外官考,以京官位望高者两人充考课使,校京官、外官考!
换言之,今年的内外官考课,他们有可能被对手直接打一个从上到下的贯穿伤!
甚至张岱和他这些同年们都算不上是什么对手,他们只是没有资格上桌的小虾米罢了,真要判、监、校三个环节都被对方拿到了手里,直接一把就把他们搂草打兔子的摁倒,都不带哼哼的!
所以说严挺之也很担心他所赏识拔擢的门生们受到自己的牵连,而张岱对这“美好”的画面也不敢想象。
虽然在仕途上,他担任京官而且还兼任左拾遗这种重要的近侍官,倒是不怎么担心这种恶意的打压,反倒旁人要担心他会不会告刁状。
可如果他这些同年被清扫干净,也会对他在河南的各种人事布置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不要说随随便便拿出几万贯来在长安买宅子,那些汴州飞钱所涉的商户、聚集在织坊中数万名妇孺,以及南霁云等上千名漕运船丁,恐怕都将一哄而散、造成巨大的社会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