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家伙性情桀骜,平日里在伶人群体们人缘也算不上好,此时看其倒霉,人群中不无伶人拍掌笑语道:“雷四宝当自己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作课之日竟然还敢饮酒!今日果然遭罚,想要免责,何如将你家新养成的女子献于协律,或得网开一面!”
“放你娘的狗屁!老子家中女子,非得王公难能享受,狗贼奉谁命令前来勒取讨要?”
那雷四宝闻言后却是大怒,半是愤懑半是自豪的喝骂起来:“谁要觉得凭此官威使弄,便能逼得老子低头,乖乖献上女子由之戏弄,那是动了歪心、瞎了狗眼!瞧着吧,自有贵人来搭救老子!那时若再想轻轻揭过,怕也不成!”
高台周围伶人们听到这雷四宝的喝骂声,一时间也都纷纷叫嚷起哄起来。有的人自是继续嘲笑这雷四宝,自己犯了错却还死鸭子嘴硬。
但也有人信了雷四宝那说辞,毕竟他们太常寺音声人不乏色艺可观之类,也的确会有官长使弄权力逼迫那些乐户人家主动奉献。
馆堂中隔音效果还是不错,外间又是闹哄哄的,张岱倒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在外间早了黄谣。趁着监督伶人课业的工夫,他也写完了准备寄给王君的信件。
这里刚刚搁笔,他抬头看到一名都事堂下属的府员匆匆入内,于是便开口问道:“有事吗?”
“薛少卿召张协律入堂嘱事。”
那府员走上前来,恭声说道。
张岱这里督查了大半天的课业,顺便也对太乐署过去一段时间的督课情况有所了解,这会儿再被召见倒也有了一点底气,于是便走出馆堂向前边都事堂行去。
当他行经那施刑的高台时,台下伶人们已经散去不少,仍然剩下一些望向他的眼神则有些怪异。
对此张岱也并没有放在心上,尽管接触时间不长,但是他能感觉出这些太常乐人们的思维与普通人是有许多不同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