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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老夫看来,以现有建材人工成本,置地哪怕有规模优势,在保证质量前提下做到承诺之价,利润已薄如纸,几近慈善。这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
更重要的是,你我两家明面上仍是水火不容的死敌。为了维持这层表象,霍家非但不能施以援手,甚至在某些方面…还需摆出阻挠姿态。
譬如建材供应,碍于立场,霍家绝无可能给你优于市场的价格,甚至…可能略高于市价。
此等情形下,老夫实在担忧,你如何能令置地平稳运转,保住来之不易的控制权?
此役若失手,将是颠覆性的打击!”
霍英栋的话毕,包间内的气氛便又变得凝重了起来。
梁威霖,这位新华社驻港分社的社长。
他一边听着三人的对话,屏息静气,握着笔记本的手都在冒汗,他深知自己今天到场,唯有“听”的份儿,像这种层级大佬的思虑交锋,真的远非他所能置喙。
林火旺却是不急,笑着端起面前的茶盏,浅啜一口。
然后,他缓缓地放下茶杯,脸上十分沉稳地说道:
“廖公,霍老。二位所担忧的这些,我也很清楚。但是,每一步的风险,都在我反复推演之中。
只是,风险之所在,亦是我辈达成目标的必经之路。
港督麦理浩,表面上看维护在港英资企业的利益,但实则最重政绩与身后名,尤盼在离港前留下‘仁政爱民’的历史定位。
稳定港岛经济与社会环境,是他政绩的基石。
反观这些英资财团,心已飞回伦敦,眼中唯有恐慌——恐港岛回归在即,恐资产价值被低谷清算!
他们只想在大限来临前,榨取最后利润,甚至不惜搅浑池水,方便浑水摸鱼!
这两股力量,一个要稳定,一个想混乱;一个想留名,一个只顾眼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