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怡和洋行大厦顶层。
阳光穿透巨大的落地窗,将纽璧坚那间由名贵红木和大理石构筑的办公室照得通亮,却驱不散空气里的焦灼。纽璧坚伫立窗前,俯瞰维多利亚港繁忙的航道,指尖雪茄烟雾缭绕,如他此刻纷乱的心绪。
“总裁!”心腹詹姆斯推开厚重的实木门,步履急促,“三亿港币,汇丰已过账,照您吩咐,全数兑成美元,划拨伦敦填补白银期货的保证金窟窿。”
纽璧坚未回头,鼻腔里“嗯”了一声,目光仍锁在窗外楼宇丛林。白银期货的巨亏,像冰冷的巨石压在他心头——这是怡和的血,也是他纽璧坚在伦敦金融城半生信誉的折损。
“但是……”詹姆斯的声音艰涩起来,“澳洲赫氏矿业那边,债权人最后通牒到了……缺口还有一亿多港币。若不能清偿,对方威胁冻结我们在西澳的铁矿权益,提起诉讼。”
这才是扎在纽璧坚心头的肉中刺。澳洲的失利,暴露了他跨洋投资的冒进,一旦捅出去,市场恐慌、董事局质疑,后果堪忧。
纽璧坚终于转过身,脸上无悲无喜,唯有深陷的眼窝里掠过一丝锐芒。危机即转机——这是他从商半生笃信的信条。
“詹姆斯,”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冷硬的平静,“现在,置地的股价冲到哪了?”
詹姆斯心领神会,迅速翻开股票行情速报簿。纸张摩擦的微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总裁,开市就气势如虹。开盘112港元,才半小时,买盘汹涌,已冲到120了!”他指着报表上密集的成交记录,“市场稍有卖单,瞬间就被扫空,卖家惜售。以置地超80亿的市值,小林天望那点资本……”
他顿了顿,嘴角浮起轻松的笑意,“他想短期内收够5%举牌?痴人说梦。只要信心在,股价短时内,只涨难跌。”
听到“80亿市值”,纽璧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