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全国农民都只有一两亩地。
天色尽黑,父母终于回来。
陈兴华一回家就躺下,已经累得直不起腰。
母亲姚兰欣喜问道:“良良,你真要读北大?”
“肯定能读。”陈贵良在父母面前说话不再含糊。
陈兴华趟床上说:“上个星期,你爷爷办生摆酒,你大爷爷、幺爷爷、姑公姑婆都来了。他们专门问起你是不是保送北大。你钟姑爷也来了一趟。”
父亲的语气,带着三份兴奋、七分得意。
刚才他说的那些长辈,都是爷爷的城里亲戚。陈兴华打小就被区别对待,这回总算是被人正视了。
尤其是那个钟姑爷,是陈兴华的表姐的二婚丈夫——某濒临倒闭盐厂的三号领导。
盐厂跟别的国企不一样,只有生产权,没有销售权和定价权。每个月生产多少,卖什么价,卖到哪里,这些全都由上级部门规定。
员工冗余,设备老化,市场萎缩,全市所有盐厂都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钟姑爷身为领导,很少回农村探亲,这次居然也肯赏脸来吃酒。
“来就来呗,该走动也可以走动。”陈贵良说道。
他知道父亲的心思,无非是当年被歧视,现在想要找回一些尊严。
母亲姚兰却没好气道:“以前不走动,现在走啥子亲戚?你那些城里亲戚,就连送旧衣服过来,也是让那家人(二叔)先挑,剩下不要的才拿给我们。”
父亲不说话了。
陈贵良保持微笑。
他小的时候,确实经常穿城里亲戚的旧衣服。
如果有小孩子的旧衣,就让堂弟陈贵荣先挑,陈贵良只能捡堂弟剩下的。
如果小孩子的旧衣挑完了,就捡剩下的成年人旧衣。比如把裤腿截掉一半,小孩子还可以当阔腿裤穿。
此类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