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前有个掌柜模样的富态中年人,正笑嘻嘻地拨动算盘。
那厨子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唧哝道:
“掌柜的,店内气氛不对啊。”
那掌柜随意接话:“有什么不对的,咱家生意就没见这么好过。”
“那...那他们打起来可如何是好。”
掌柜镇定得很:“怕什么,任他们去打。这些江湖人油水厚得很,捡几把兵刃就够本了。”
“一口没瑕疵的铁剑就值个四五斗米,还能换得一匹绢,好卖得很。”
他一点不慌,显然是发过死人财的。
这掌柜话罢又露出奸诈市侩嘴脸,朝地上的酒坛子努了努嘴。
厨子心领神会,掌柜要他掺水给外边这帮人喝点淡的,因为他们不可能是回头客。
厨子提着锅盖往后厨走,正要掀开遮帘,这时一道声音传来叫他不禁回望一眼。
“踏娘的,这黍米酒怎么一股刷锅水的味道!”
一楼说话之人,是一个穿着青布道袍的矮胖道人。
他的衣服原就打着补丁,现在补丁后烂成一条条的,宛如拖着布做的扫帚。
厨子心虚得很,听罢以为掺水掺错了,立即躲入后厨。
那道人喊了一声,却没人理会。
他把手上的鸭腿骨一丢,正要去吃盘中剩下的酱鸭子。
周奕抢先一步伸出手来,将粗陶盘中的大半只鸭子抓过,伸手撕开与单雄信一人一半,大口吃了起来。
那酱鸭色泽酱红,油脂顺着纹路缓缓渗出,油珠滚滚落下。
二人攥住鸭骨,指节用力微微发白,牙齿撕咬,鼓着腮帮子大嚼。
周奕一边吃肉一边喊:“伙计,再上两坛酒。”
临近周奕后面一桌坐着鹰扬派的人,那中年汉子乃是派中长老,这客栈情况复杂,此时没敢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