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底层的农民来说,就更加如此了。
果然,黔首们大胆抬起头来,不由自主朝身边人看去,显然也很受触动。
秦时也不并不催促,只静静等待一会儿才说道:“这一年分离不大容易,因此,倘若诸位愿意,也可将家中妻子儿女一同带来。”
“若不愿,也同样能领两斗粟回家去。”
治粟内史张了张嘴,心说小民不通礼仪,向来畏威大于怀德,地方官治理时,倘若稍软弱些,恐怕就要被蹬鼻子上脸了。
王后一声令下即可,对着他们,又有什么好礼贤下士的?
但他胸中千言,再看王后身边两位长史眼观鼻鼻观心,八风不动,不由又沉默下去了。
秦时在上方看到,也微微叹了口气。
仕宦各有立场,秦王衡的阶级敌人,可还多着呢。
而阶下乌泱泱大群黔首为王后的和善心头惴惴——他们不想给贵人干活,只想快些回乡!
但……
就是再实诚的黔首,也知道贵人是不容忤逆的。
大家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有人战战兢兢行了礼——
“回王后,小人,小人没有妻儿,家中只有寡母,不知可否一同带来?”
他们来时坐的是关中战船,又稳又快,除了晕船有些难受外,竟是最舒服的一次赶路。
连召集他们都舍得出动战船,贵人种之事定然十分重要,又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们?
还不如将阿母带上,娘俩不论是死是活,好歹不用像之前征发战场那样牵挂着了。
人都有从众心理,有些事,只要有人开头,自然有人会跟随。
有这人当先,其余诸人到底也都还同意了。
除了畏惧贵人之外,实在是——便是回到家乡,他们的税交完之后,家中仍剩不下一颗粟米了!
既如此,还不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