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显然经常来老段家里,对一切很熟悉,快速的升起炉子切了萝卜,用罐里熬了萝卜丝虾皮疙瘩汤。
段师傅扯着泛黄的蚊帐勉强坐起来,他招呼钱进两人坐下:
“家里头乱,叫你们年轻人看笑话了。”
他甚至没法给来人添茶倒水,因为家里只有一个搪瓷缸,里面还结着褐色的药垢。
钱进赶忙说没有没有。
他打量屋里布置,家具里唯有一座西洋座钟能让人看得过去,但也落满灰尘。
唯有衣柜上别着的一张放大相片是干净的。
相片上的青年戴着“广阔天地大有可为”的绶带,笑容僵得像是百货大楼橱窗里的假人。
魏香米一边快手快脚的做饭,一边说:“小段本来已经工作了,不用去下乡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张主任逼着他自动离职,硬生生逼他去下乡。”
“还修改了咳咳,修改了他年纪。”老段悲怆的说。
“我可怜的儿啊,可怜的儿!”
钱进暗道下乡并非好活,但不至于称得上可怜吧?
结果徐卫东知道段家情况,小声说:“段家大哥跟你一样去了渔场,但他运气不好,有次台风天抢救集体财产遇难了!”
钱进沉默无言。
魏香米舀了一碗疙瘩汤给老人:“大叔,我不跟你来虚的,这次我想帮你报仇,扳倒张红波!”
老人枯瘦如树枝的手腕抖得厉害:“算了、算了,小魏你是个女同志,我说句你不爱听的,你斗不过他啊。”
“胳膊扭不过大腿,我算是明白了,胳膊扭不过大腿!”
魏香米说:“以前你这么说我不反驳,是不是?”
“但这次不一样!”
她指向钱进说:
“你天天在家里不认识他,他是咱街道后起之秀,是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