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这是个行家!
张爱军出门去。
黄老铁、老狗都冲钱进挤鼻子弄眼睛:“毛头渡那事是真的?他把一只母羊给干出血了?”
钱进震惊。
这帮铁匠是特务吧?消息也太灵通了!
钱进赶紧跑路。
推着车子、牵着羊,两人即使一早出发可回到泰山路依然是晚上了。
又是一场秋雨在即。
夜色深浓,不见月星。
1977年的路灯还没有熄灭却也只亮了个昏昏沉沉。
泰山路的德式骑楼在墨色天幕下显露出锯齿状的轮廓,路口百货大楼顶端的五角星霓虹灯管断了两截,剩着‘百貨大’三个红字倔强地亮着。
有戴蓝布袖套的妇女正踩着嘎吱作响的竹梯,将白天晒的干菜给拿下来。
看见钱进,她主动打招呼:“钱队长又去支农了?这怎么还牵着羊?”
钱进解释说:“不是我的,是帮朋友单位从乡下收来的。”
路灯杆上缠着蛛网般的电线,白炽灯泡被飞蛾撞得摇晃,在红瓦墙上投出巨人手指般的梧桐树影。
穿劳动布工装的青年们骑着自行车掠过。
张爱军近乎贪婪的打量着城市夜景,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新奇。
国营粮店已落下木板门,缝隙里漏出算盘珠子的脆响。
副食店门前的煤炉上坐着铝制烧水壶,穿中山装的老会计在黑板上一笔一划的写下明日特工食品:
金日供应豆腐、豆腐干、豆腐皮、豆结、豆泡。
钱进主动问:“金师傅,明天是豆腐开会?”
金师傅回头看他,笑道:“已经开上了,你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先买点回去尝尝鲜?”
豆腐可不是天天有的食品。
钱进答应,正好当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