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第一束阳光穿过灰蒙蒙的海天交界线，照亮昏暗的海面。然后太阳升了起来，晨光穿过沙滩和山峡，烧尽山间的一层层雾霭，最后落在了墓地上。

柯祁芮收起烟杆。她被苏子麦推着离开墓地，只好无奈一笑，向废弃火车站的方向走去。

黑蛹跟在她身边，提前把全身都包裹在透明化的拘束带中。他们低声交谈着，但远远望去就好像柯祁芮在自言自语。

“那我们先走。”柯祁芮揶揄，“说起来你能不能别每次都把麦麦气成那样？她估计又要生上好一会儿闷气了。”

“这不是挺好的？总比一直沉浸在亲友去世的悲伤里好受。”黑蛹说着，抬头看向灰蒙蒙的天空，雨水嘀嗒嘀嗒地打在他的脸上，“说起来……天上还下着雨，湖猎那个人难道不该摇身一变，成为一头睡猪么？”

“要是周九鸦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他，那我就只能对你说好自为之了。”柯祁芮笑笑。

她回过头，远远地看了一眼周九鸦，“雨下的不大，所以他还能撑一撑，但大雨就快要来了，这也是我让他们早点离开墓地的原因，免得偏偏在周九鸦睡着的情况下碰上了救世会，那么就林醒狮一个人很难扛得住。”

说完，柯祁芮抬了抬帽檐，微微抬起头来，看向从远方天空飘来的积雨云。

“每次下雨他都一定得睡着么？”黑蛹问。

“不然呢？”柯祁芮勾起嘴角，“要是在东京拍卖会上他没睡着，那也就没有白鸦旅团什么事了。”

“如果他没睡着，纸尿裤恶魔也就不会诞生于世了。”黑蛹点头，“你说得对，这可能就是命运。”

“我录下来了，回去就拿给小麦听。”柯祁芮从风衣口袋中掏出一支录音笔。

“请务必让她听见。”黑蛹顿了顿，“原来你和我交流的时候还随身带着一支录音笔？”

“谁让黑